一只白鹅
一只白鹅,大摇大摆,
在庙门前走过,
蹲了一下,又蹲了一下,
三丈高的额头,威武轰然倒塌。
从此,
一片白云,
变成了一片红云,
脖子上缠满了红绒线,
从你的手走向我的手。
鹅子死后,
埋葬于庙门旁,
一棵柿树,
长满了麻雀,叽叽喳喳。
我摸过那棵柿树,
写了一篇小说。
我的小说,
跟庙无关,跟白鹅无关,
麻木坚硬如铁,
从主人公的十个手指出发,走向他的头颅,走向他的脊梁。
年12月25日于乐成马车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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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起阿福
巷子布下了监控探头,
半里长的黑暗,被彻底出卖和埋葬。
但巷口仍然藏有许多眼睛,
它们全长在脚板上,
跑过巷子,噼啪作响,一路惊慌。
我看望过其中一只眼晴,
它让墙角意外撞伤,医院的病床上。
主人叫阿福,是位无牌三轮车夫,
租住于我家的地下室,
咳嗽声瘦弱而蜡黄。
阿福少了一只眼睛,
他带着这座城市的黑暗回了老家,
我家的地下室,白天恢复了黑暗,
但满墙的三轮车,不分白天黑夜,
整天在跑动,嘎咕嘎咕作响。
.12.2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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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云亭
一片白云,
行走于东塔山与印山,额头写满了咸腥和清香。
今天,印山找不到了,
白云将自己找成了一座亭,迷失在凤凰山上。
它的身子瘦成了一条河,
向东流淌,白鹭飞翔。
凤凰山是一座人造的山,
它在制造白云,
给这座城市带来高度和浪漫。
我去过凤凰山,
去过白云亭。
白云亭的故事,
已不属于东塔山,不属于印山,
恰如凤凰山,
真正的凤凰,已跟它无关,
堀地三尺,
一切都已交给了翅膀,交给了陌生与远方。
.12.2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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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山
今天是元旦,
脚下的路,再次提醒,
路东是南山,路西也是南山。
南山植根于大海,
山上的树,长满了白云、鹭鸶和海鸥。
昨天,友邦大哥已走完路,安顿南山,
墓门砖头碰撞的叮当声,
大象奔走,满山空洞。
我想起了许多咸腥的脸庞和故事,
潮水再次淹没了眼眶。
元旦祝福,
我没有豪言壮语,
我只想告诉双脚,
走好每一步,
大海虽已远去,
但南山在升高,故乡仍然拥有远方!
年元旦于乐清马车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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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家的叶子花长了脾气
天上掉下一枚羽毛,
遮蔽了半座城。
无人知道,这羽毛出自什么鸟,
而这只鸟到底有多大,它来自何方。
于是,城市的想像力像火一般被点燃,
桃树、李树、杏树,冬天也开满了鲜花。
市长的眼晴被质疑,被挖掘,
城市的边界向四周拓展了十公里。
我出席了文艺家论坛,
我的诗歌开始走进市长的眼晴,
侵入了这座城市的骨骼、血液和鼻息。
我家的叶子花长了脾气,从一楼向四楼,一路疯长,花朵淹没了整座小区。
我的孙子,找到了作文的感觉,鸟在河底飞过,
小窗的玻璃,琴声流淌。
年已经来临,
梦中醒来,窗外的太阳,在轰隆隆奔走。
这座城市,天上真的会掉下一枚羽毛,遮蔽半座城吗?
我在期待。
.1.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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